琼崖石迹

海口市美兰区灵山镇儒偶村的石氏宗祠大门。石胜利摄

乐东丹村肇基者石子峰画像。 石徐英 翻拍

晚清光绪年间续修的海南《石氏家谱》封面。石英旭 摄

■石波林

【编者按】

石姓是我国大姓，在宋代的《百家姓》中排名第188位，在当代排名第61位(据2020年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)，历史上的名人不少战国中期的天文学家石申、西汉“万石君”石奋和四个儿子、赵的建立者石勒、北宋开国名将石守信...

石姓在海南属小姓。据不完全统计，目前在岛上生活的石姓居民约2.3万人。然而，这一姓氏从北宋开始便有迁琼者，在科举时代也诞生了一些人物。

祖籍江西九江、在海南学习工作多年的石波林先生，近十年来，利用节假日和周末时间，带着家人跑遍海南岛，寻找石氏谱牒，查阅地方志书，基本厘清了石氏在海南岛的播迁痕迹和名人掌故。

由闽渡琼

和众多姓氏一样，石姓历史悠久。早在先秦时期，中原许多诸侯国都已出现了石姓。汉代王符《潜夫论·志氏姓》记载：“卫之公族，石氏、世叔氏、孙氏、宁氏，皆卫姬姓也。”卫国石氏影响较大，相传出自姬姓，是春秋时期卫国开国国君卫康叔之后。

卫康叔的六世孙卫靖伯有个孙子叫公孙碏，字石，又称石碏，是卫国的贤臣。《春秋》盛赞他：“石碏，纯臣也，恶州吁而厚与焉，‘大义灭亲’，其是之谓乎？”（《左传·隐公四年》）。

公孙碏的孙子骀（与殆同音）仲，以祖父的字命氏，称石氏。石碏因此被后人认作中华石氏的得姓始祖。

石姓始祖石碏的“大节大义”、远祖石奋的“恭谨笃行”、先祖石建的“孝悌忠良”等家风传承，一直激励着裔孙后嗣。

石姓的播迁是从地处中原的河南开始的，此后生活范围在北方不断扩大，唐宋时期南迁，继而跨海登上台湾、海南，并走向海外。

根据海南现存的多种石氏谱牒可知，石姓迁琼始祖是石秉贵、石秉聪（一说秉充）和石秉选兄弟三人，他们原籍福建莆田县坎头村（一说甘蔗园），于北宋仁宗年间（1023年—1063年）来到海南岛，兄长石秉贵、二弟石秉聪肇居琼山县桂林都博茂图（今属海口市美兰区灵山镇儒偶村一带），三弟石秉选落籍文昌县沙头尾园（今文昌市东郊镇清澜港附近）。

琼北落籍

据文昌、琼海、乐东三地的《石氏家谱》记载，石姓兄弟三人中，兄长石秉贵乡试中举仍居琼山，二弟石秉聪考中举人迁往海北的电白县（今属广东省茂名市电白区）。

三弟石秉选为北宋仁宗癸未科（1043年）进士，渡琼赴任文昌知县，致仕后落户当地。相传石秉贵、石秉聪当时渡海，是为了陪伴三弟石秉选上任，不想后来双双中举，只是一人留在海南，另一位迁居海北。

近千年来，石秉贵、石秉选及其后裔在海南岛上繁衍生息，迄今已有28代，有一些名人被史书和方志所记载。

譬如，元代临高县尹石永坚、明代进士石祐、海南卫指挥石子方、举人石子介（石子方胞弟）、“待诰进士”石子峰等裔孙，皆为石秉贵的后嗣。

据海南大学朱东根教授《海南历代进士研究》一书介绍，石祐（生卒年不详），琼山人，明代永乐二年（1404年）甲申科进士，与同县的唐舟、陆普任和澄迈县的洪溥同榜，名列三甲二百四十七名。

话说石祐、唐舟、陆普任和洪溥四人，他们不但是那一年海南的四位中式进士，在前一年的癸未科广东乡试中，他们也是同时中举，不能说不是缘分使然，真不是一般的巧合。

石秉贵一脉播迁海口、澄迈、儋州、乐东、保亭、陵水等地，石秉选一支主要分布在文昌和琼海，少量外迁至东南亚如马来西亚、印度尼西亚和越南等地。

民间一直流传着石祐崇文重教、捐资兴学的故事。在琼北石氏《重修祖堂碑》上也略有记载：“明永乐二年，甲申科进士石祐，祐虽身在仕途，心系桑梓，常念家乡教育之不振，乃捐资兴学，欲以文教振兴乡里。其言曰：‘吾虽登科第，然非独吾之力也，实赖先师之教诲，乡里之培育。今吾既得志，当思报本，兴学育人，使后来者得以继往开来。’”

意思是说，石祐虽在外当官，但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家乡的教育，觉得家乡的教育不够发达，于是他通过捐款来帮助家乡兴学，让后人受益。

石祐的长子石建，后来迁居文昌，秉承父亲的志向，以父亲的善举激励自己，也经常资助当地的学塾。次子石德和三子石怀，向西迁到儋州，也没有忘记父亲的教诲，在儋州劝勉人们努力学习，传承石祐兴学的精神。

经笔者实地走访与联络，如今海南岛内各市县均有石姓分布，石姓人口约2.3万人（其中石秉贵、石秉选后嗣2万余人，近30年来琼工作、定居的石姓约2900人），其中乐东的石姓人口较多，接近6600人。

琼南开枝

据乐东《石氏家谱》记载，乐东丹村肇基始祖——石子峰（1545年—1604年）为明代隆庆丁卯科举人、“待诰进士”，他是石秉贵的九世孙。石子峰的高祖石永坚曾任元朝的临高县尹，曾祖石祐为明代永乐初年进士。

据乐东《石氏家谱》记载，1565年，石子峰从儋州迁往感恩县（今东方市南部和乐东县北部）。在北富乡（今感城镇北沟村）居住期间，石子峰配偶因病亡故，便继续南迁至南丰乡（今乐东县佛罗镇西郊丹村港附近）。正如石子峰后人总结的“北富开基，南丰聚族”，他是丹村的肇基祖、立村人（据《石万玉墓碑志》）。

明清时期，石子峰的后人中涌现了一大批贡生、监生和廪生，较为出名且史志留名的有石含章、石清、石龙章、石焕文、石焕章、石器成等。

石子峰的后裔重视诗书传家，且不乏爱国爱乡的志士仁人。据《感恩县志》记载，清代贡生石含章，“素行端正，居乡能排难解纷，尝禀请当路剿除贼匪陈有振等，不惜捐资，不惮劳苦，为地方锄暴安良，故乡里钦服”。道光《琼州府志》也照录了石含章的事迹。

此外，在陵水新村港、昌江海头港、三亚港等地，也有石姓居民约800人，经与三地宗亲交流，笔者得知他们并非石秉贵、石秉选之后。他们的先祖大约在清代道光年间，自珠江流域顺流南下抵琼谋生，世代以捕鱼和养珍珠等为生计，属于疍家人，一直以来都居住在渔排上，形成了与海为伴的疍家文化，最近几代才有上岸生活。

石氏宗族源远流长，据史书记载，华夏石姓得姓始祖——源自春秋时代石碏（与确同音），他是当时的一位政治家和军事家，他以忠诚、正直、勇武著称。

在海南岛上，也生活着不少石姓人家，最早的迁居者始于北宋年间，科举年代也诞生过几位进士和举人。